“村组干部另一项重要工作便是汇聚‘人财物’。首先要协调好‘惜地’的人到‘联耕联种’大田,从事除草、除杂等精细化作业;其次要以市场化手段集中购买农资;第三要解决大农机具欠缺问题,以满足‘联耕联种’对农机具的需求。”洋马镇兴垦村党支部书记徐金生说,“全部做到位,不易!”
最能佐证汇聚“人财物”不易的,就是村民孙士清2013年秋天和他老伴闹“分家”的事儿。孙士清今年73岁,是长荡镇三中村村民。起初,孙士清要把家里的10亩地全部加入村里组织的“联耕联种”,可是他老伴死活不同意,认为花钱让合作社去耕种,自己却闲着,太不划算,非要分出5亩地自己种。
秋收结束后,老两口随后进行对比算账:孙士清做了“甩手掌柜”,悠闲自得,5亩地只花了650元的耕作费;而老伴光雇人就花费了800元,还不算儿子儿媳妇来回帮忙收割的路费、误工费和雇人的伙食费等。此番“较量”后,老伴心服口服地要求加入“联耕联种”。
射阳县农委“联耕联种”办公室主任陈乾峰介绍说,“惜地”农民参与“联耕联种”后,镇村干部有序引导农民向“联管联营”发展。洋马镇兴垦村创办的农民入股的合作社,实行按田亩均分成本、产量,并在保底产量后由村集体和农民进行二次分配,此举就是一个有益探索。
为加强技术服务,射阳县农委启动了“双百工程”,即从农委系统抽调100名农业技术骨干,每人挂钩1个村负责指导推进100亩以上“联耕联种”示范方。射阳县作物栽培技术指导站站长茆春太介绍,每年秋播期间,射阳农业部门都通过多种形式进行技术推广,力求农业集成技术运用一步到位。
一个可复制的多赢模式
“联耕联种”的优点是易组织、门槛低、切口小,关键是实现了农民利益化。在座谈时,县农技人员、村干部和农民给记者算了几笔账:一是增加耕地面积,降低生产成本。破除田埂,可增加耕地面积5%左右;统一耕种、育秧后,可节省成本75元/亩;二是提高单产,增加种植收益。长荡镇三中村村民乐道学,有承包地6亩。参加“联耕联种”后,年粮食生产纯收入为1.11万元。如果流转土地,每亩地租金按800元算,累得收入4800元。三是增强土地肥力。县耕保站以每亩800斤麦秸秆还田测算,3年后可提高土壤有机质30%。
“‘联耕联种’更适合我国传统农区。”中央农办张冬科、张征分析认为,我国现有平原宜耕耕地6.2亿亩,约占耕地总面积近1/3,这是传统农区的主体,也是保障粮食等主要农产品供给的战略基地。尽管我国的城镇化率逐年提高,但今后在传统农区仍将有大量的农村居民。射阳县“联耕联种”实践表明,在传统农区农民不仅有联合合作的需求和愿望,而且平原地区耕地可连片,并有增地增产潜力,具备了实行“联耕联种”的必要条件。在传统农区,亿万农户如何平滑过渡规模化?“联耕联种”提供了可复制的经验。这种方式既能让广大农民参与其中、体现社会公平,又能实现土地规模经营、提高土地产出率。
“‘联耕联种’有利于提高农业人口稠密的粮食主产区的农业竞争力水平。”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党国英说,据测算,我国谷物产量中约有80%,是由具有类似于射阳县农业条件的地区生产出来的,这些地区农业生产的主要特点是人口相对稠密、劳动力转移不稳定,老年人与妇女“守候”农用土地。除少量的公司化农业与租地家庭农场之外,这些地区还有约50%的谷物仍采用“小农户+社会化服务”模式生产。由此可见,借鉴和应用射阳县“联耕联种”模式来进一步提升我国农业规模化经营水平,具有较为普遍的意义。
“‘联耕联种’是农民群众的实践、基层组织的创造,我们将按照‘联民联社、联耕联种、联管联营、联工联商、联心联富’的目标砥砺奋进,创塑新常态下射阳农业优、农民富、农村美的新印象。”射阳县委书记戴荣江满怀信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