秸秆综合利用产业化是发展方向
秸秆焚烧可以说是老话题。曾经,秸秆是燃料、是饲料、是肥料。随着燃煤、天然气的广泛使用,农户饲养牲畜的减少,再加上化肥“唱大戏”,曾经的宝贝成了废料,不少人将秸秆一烧了之。可见秸秆焚烧的问题,不仅仅是简单的烧与不烧问题,更关系到农村生产、生活方式改变。焚烧仅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要想从根本上解决焚烧秸秆问题,还得积极推进多途径秸秆综合利用。
多年前,有关部门就已经将秸秆焚烧和综合利用放在一起,综合施策。1999年,原环保总局就与农业部等部委联合发布了《秸秆焚烧和综合利用管理办法》;2008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快推进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的意见》;2011年,发改委、农业部、财政部联合印发的《“十二五”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实施方案》,明确围绕秸秆肥料化、饲料化、基料化、原料化、燃料化等5个领域(“五料化”)开展秸秆综合利用;2014年,发改委和农业部编制的《秸秆综合利用技术目录》发布,对“五料化”利用途径作出了具体指导。
前不久,发改委和农业部共同组织各省有关部门和专家,对“十二五”秸秆综合利用情况进行了终期评估。评估结果显示,2015年主要农作物秸秆理论资源量为10.4亿吨,可收集资源量为9.0亿吨,利用量为7.2亿吨,秸秆综合利用率为80.1%。应该说,各项政策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秸秆的火还是没有完全熄灭。一个疏忽,可能又是浓烟滚滚。放眼各地,焚烧依然是每年农作物收获季节的头等大事。为什么综合利用提了这么多年,农民还是愿意一把火烧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秸秆的经济价值依然没有被社会认可。
对于农民来说,焚烧秸秆是最简单快捷的处置方法,综合利用麻烦又无利可图。秸秆还田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由于现在大量农村青壮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农村严重缺乏劳动力,实现还田有点难。而且秸秆直接还田后在很长时间内难以腐烂,影响下季作物耕作,有时还会产生病虫害,这也是农民不愿将秸秆还田的重要原因。除了还田,其他的利用方式需要打捆运输,这也会增加农民的成本。没有利益,甚至可能赔本,所以,广大农民群众都不愿意自找麻烦额外增加劳动。
创新秸秆开放利用出口创汇增值
其实,目前已经有不少地方在发展多途径综合利用秸秆的产业,既省去了农民运送秸秆的麻烦,也为农民增加了收入。但从事收购的人员获得的利益难以让人满意。对于以秸秆为原料的综合利用企业来说,收储、运输等成本直接拉高了成品价格,给本身就保本微利的经营状况雪上加霜。同时,秸秆综合利用的具体工艺不完善,政策和资金投入不足,投入产出比不合适,也制约了秸秆综合利用的发展。
促进秸秆的多途径综合利用,还有一大推手是补贴政策。过去不少地方都推行奖补政策,但碍于资金掣肘常被农民吐槽。今年,财政部安排了10亿元资金,会同农业部选择农作物秸秆焚烧问题较为突出的10个省份开展试点,这在近年来的财政补贴中算是大手笔。值得一提的是,这笔补贴不再以撒胡椒面的方式下发,而是与各地治理秸秆的成绩挂钩,并引入灵活的“进退”机制,可以预见这将在各省之间形成竞争心理,有望产生杠杆效应,达到花小钱办大事的效果。
当然,不让农民烧秸秆,最治本的方法不是堵而是疏,要为秸秆找到更好的出路,让其实现更大价值。在市场、科技方面成熟度还不足以消纳这么大规模的秸秆时,为了多抢下几个蓝天,也只有靠政府出手花钱买下这些暂无用武之地的“废物”。当今,新一轮科技革命蓄势待发,一些重大颠覆性创新技术将不断为解决秸秆焚烧之类的老大难问题提供新方案。从科学本质看,秸秆其实是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露天煤海”。愿全社会共同努力,创造条件让这些新技术不断涌现,帮助我们早日从秸秆中挖到真金。
比如有这样一个例子:将麦秸做成吸管,身价可增值五六倍,此例发生在山东省济宁市农村,有很多农户便从中学会了发洋财。“麦收过后,剩下的小麦秸秆也能物尽其用变成备受国际市场欢迎的产品。”当地农民朋友告诉笔者,如今他们在出口原有品种的基础上,也在不断顺应市场需求开发新的产品。一位农民朋友拿出一袋用小麦秸秆制作的吸管告诉笔者,这就是他们的新产品,这种“麦秆吸管”因其具有环保、健康等特点,备受国外高端客户青睐,售价超过塑料吸管的五六倍。制作这种吸管所需的材料就是麦穗下方80厘米的麦秸秆部分,现在的收购价每根为6分钱。只要未被虫咬,没发霉且不劈头形状完好的干秸秆,都能卖出好价钱。
秸秆综合利用政府和企业都大有可为
秸秆是庄稼收割的附属产物,目前在很多地方,难以处理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农业机械化发展不完全,二是新型农业生态文化未建立。
一方面,农业机械化“最后一公里”有待突破。农业生产机械化解放了大量人工,简化了农业生产流程,几个人便可轻松快速地实现庄稼大面积种植和收割。但是,农业机械化的不完全性也在此刻显现。目前,平原地区主要使用全喂式联合收割机进行小麦收割,这种机械在实现小麦脱粒的同时会将秸秆打碎并喷洒于地表,这些秸秆长度均在10厘米—20厘米之间,收集难度较大。同时,小麦收割机仍没有解决麦茬留地问题,且所留麦茬比人工收割的高出不少,影响秋粮播种。
另一方面,我国尚未形成新型农业生态文化。在传统农业社会中,秸秆作为重要的饲料、燃料、生产资料和建筑材料来源,深深根植于乡村文化中。随着机械化作业推广,农业生产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农田、秸秆与耕牛间的传统生产和生态系统被打破,秸秆失去了原有的使用价值和文化价值,故而常常被丢弃于地头甚至被焚烧。我国农业现代化建设已取得巨大成就,但与之相适应的农业生态文化建设仍需加强。
当前,秸秆多用途综合利用已呈多面开花之势,秸秆饲料化、燃料化、基料化、工业化和沼气化均取得可喜突破。山东省济宁市科学开发农作物秸秆,使之变身出口产品增值增效的例子便是典型的事例。所以我们应当看到,在很多地方秸秆回收利用仍以政府倡导和投入为主,其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均未有效显现。围绕秸秆回收利用的各类技术和创新基本为多线程发展,没有实现共通,也没有与农业生产文化和生态文化相融合。因此,应在农业科技创新和文化创新两方面下功夫,深层次解决秸秆处理问题。
“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发挥科技创新在创新中的引领作用。在农业发展方面,强调“提高农业技术装备和信息化水平”。为此,笔者建议各地农村,一方面要继续加强技术创新,解决农业机械化“最后一公里”问题,从源头上减少秸秆的产生。另一方面,还应关注现代化技术的普及应用对农业生产的解构和影响,注重对新型农业生产方式和生产文化的培育。在这两个方面,政府和企业都大有可为。可以说,山东省济宁科学开发农作物秸秆,使之变身出口产品增值增效的典型事例值得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