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5日晴早上8点整,我来到了农户老王家。向老王打听了“这群人”的行踪,得知消息后便立刻跑到了麦田,看看“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搜寻了一会儿,我终于看到了,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驾驶着一个大红色的收割机在田野中细心的收割着小麦。原来神秘的“群体”就是跨区机手。我便走上前与他聊了起来……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张强,弓长张的张,家在江苏淮安的淮阴区,今年38,是顺祥农机专业合作社的理事长”张强一边握着我的手一边说道。
听了他的一番自我介绍,我心中想着的一番话遍脱口而出,“强哥,您都是理事长了,为什么还这么辛苦的去基层做?”
张强笑着回应道:“干这行太久,习惯了,习惯了这种走南闯北的感觉了。之前我是跟着朋友一起拉货车赚取运费,之后到了07年我觉得自己得做出改变了,但是看朋友做跨区农机手赚钱,我也就入了这一行,这一入就是十一年。”
我跟着强哥来到了小河旁坐下,我向他递了支烟,问道,“强哥,你跨区机手当了这么久,各地也跑了不少位置吧”强哥点燃了烟,缓缓地说,“是啊,我没当跨区机手的时候还没跑过几个地方,成为了跨区机手后就差一个西藏我没去过,其他都跑了个遍。我们3月底就有活咯,站就是赶到云南去收割小麦,然后前往四川之后去往湖北再(河南、江苏或山东)之后就新疆-内蒙-甘肃,8月初重庆四川水稻,9月初湖南贵州,9月底再内蒙再吉林再黑龙江再辽宁再江苏(各农场)再浙江。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奔波了,只有1月份才能回家。”
“强哥,您真不容易,去过这么多地方也经历了许多,那您还记得印象比较深刻的事吗?”
“你别说,还真有蛮多让我印象深刻的,去年在黑龙江跨区作业的时候,就遇上了当地的黑中介了,把我们坑的好惨,开始之前我们谈清楚了价格,和和气气的,之后我们辛辛苦苦给人收割了半个月水稻,活干完了,钱就被黑中介拦了下来不给我们了,我们就直接找上了门,结果黑中介找了当地的地痞混混拦着我们,由于人比我们多,我们当时回去了准备第二天再多喊点人再去找他们,结果第二天再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电话也成了空号。我们人生地不熟,基本上钱是追不回来了。辛辛苦苦半个月的工钱算是没了,只好吃个哑巴亏,之后我们遇到这样的就直接列入了我们的黑名单。防止再次受骗。还有每年的六七月份,当时我在广东跟广西跨区作业的时候,那边吸毒的小偷很多,有时候运气好没被偷钱,运气不好,打个盹的功夫,钱包就被摸得干净。”
“吃一堑,长一智。强哥,之前就听闻跨区机手半年就能赚十来万。真的这么赚钱吗?”
“赚钱是赚钱,但是都是赚的辛苦钱,血汗钱。由于前两年行情较好,17年大量机手涌入,导致今年市场大跌,农机手太多了机器也变得很多,全都在盲目的流动,都在打价格战,就拿现在这个云南跨区来讲,以前正常都是80,100现在河南车特别多,罗平的油菜正常的话能划到二十五块钱一亩,师宗的大麦正常的话能划到三十块钱一亩。但是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去的都是车少的位置,收割的价格大概在100-150之间。”
“看来高薪的跨区机手都不容易啊。强哥您的跨区作业的信息从哪来来的?您等活的时候都干嘛?没活的时候会不会着急呢?”
等活的时候跟同行的老乡聊聊天啊,再就玩玩微信,QQ刷一刷快手,直播啊我都有4000多个粉丝呢,再就是看看新闻。没活的话,肯定会着急,但是我都有备用计划的。我朋友比较多,我基本没出现过没活干的时候。”说到这,强哥自信的笑了笑。
“强哥,那你还是一名网红农机手啊。您现在有多少农机啊,农机几年一换”
“我目前就这一台,然后今年三月份跨区之前还有一台洋马85,出来之间把那台卖了,两台一个人忙不赢,然后我的农机合作社下面挂靠的农机有几台。跨区机手的农机正常的话2年一换,第三年故障会多。”
“那您在这么多年的工作中,有没有遇到比较大的难题”
“所谓大的难题,目前应该是只有一个,然后相对来讲跨区的时候,云南这边。干活时间比较早,比如说三月中旬就有活干了。然后呢,正常跨区作业证。那边都是到四月份才能拿到,然后安徽呀可能他们经常都要到四月中旬才能拿到跨区作业证,这就是一个比较大的问题。没有跨区作业证去别的位置跨区要交一比不小的过路费。然后就是问题了,在外面跨区的话,是,我们在群聊的话,有好多会出现汽车在路上运输的时候有些是会出事故的,然后呢,在山区里面有翻车的。在田里面干活,有时候是会把人卷进去的。”
“挺吓人的,跨区机手这么危险啊,强哥,您工作这么久,发生过事故吗?”
“没有,因为我对方面比较重视。然后当过两年的兵,当兵的时候班长就思想教育我们就是,另外。这个汽车然后还有这个农机,还有我请的师傅我都会跟他买保险。”
“那挺好的……”我话没说完,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我跟张强两人赶紧往小河旁的亭子跑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亭子,我们两人的衣裤也湿透了。“这雨太大了,上午的活看来是做不成了。”强哥说完便叹了口气。感慨道:“跨区十一二年了吧,然后每年都是这样从家里出来八,九个月说实话真的很对不起家里,不管是老的小的,还是我媳妇,对,真的很对不起家里,真的很对不起她”我一时语塞,便默默的拍了拍强哥的肩膀。过了1个小时雨停了,强哥邀着我一起去吃饭,路上也没闲着,强哥跟我拉起了家常,到了饭店,强哥点了两份两素一荤的盒饭,饭拿到手,分了我一份,自己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吃的时候我笑着问强哥,“强哥,我看有两荤的三荤的,你赚这么多钱,咋不吃的好一点?”强哥苦笑道,“钱得省着花,攒着给我那两个孩子呢。老大,老二都要上学,我吃的差一点,他们在学校就能吃的好一点。你说是不,我能填饱肚子就行了。”我饭刚吃一半,强哥就已经吃完了,跟我招呼了一声就去田地里准备干上午没干完的活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或许这就是男人吧。兢兢业业风雨无阻的在外面努力的干着活,只是为了让家里的人过的好一点。一个人扛起这一切。虽然他们半年能赚十万。但是他们付出的不单单是这八九个月劳动,还有全家人一年的期待与祝愿。